2017年8月29日 星期二

陳伯壇(1863-1938) ~《讀過傷寒論》

陳伯壇(1863-1938),近代嶺南著名傷寒派醫家,
廣東四大名醫之一。
他精研醫理,深得仲景要旨,且不固守舊說,着意創新;
臨證醫術嫻熟,用藥果斷大膽,人稱「陳大劑」。
《陳伯壇讀過傷寒論》是其代表作之一,

亦是20世紀二三十年代形成的《傷寒論》研究史上
第三次高潮的重要專著之一,具有很高的學術價值。

以陰陽氣化立論,闡發標本中氣之說頗異於喻嘉言、
黃元御、陳修園諸家,而獨樹一幟,影響廣泛。
《讀過傷寒論》作為

《名醫遺珍系列叢書·嶺南專輯》之一,
由從事中醫藥文獻整理研究近30年的
廣州中醫藥大學何麗春教授遴選底本,
並在參閱大量史料文獻,專訪陳氏后人的基礎之上,
精心點校、注釋。
力求充分尊重陳氏之原意,最大限度保持其史料價值,
為讀者提供高質量的可靠研讀文本。
现在书店能看到的有陈伯坛医书合集
(天津科学技术出版社),
读过金匮卷19(套装共2册)(广东科技出版社),
读过伤寒论(广东科技出版社),
麻痘蠡言(广东科技出版社)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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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仕沛  :
岭南“四大金刚”之首,伤寒大家陈伯坛二三事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
陈伯坛(1863~1938),字英畦,广东新会人。
为清末民初广东四大名医之一。
一说四大名医   :陈伯坛、黎庇留、赵鹤琴、陈月樵。
一说四大金刚为:陈伯坛、
黎庇留易巨荪、谭星缘。
不管四大名医还是四大金刚,陈伯坛都名列其首。
而各名医中不论在学术界、病家群众中影响深远的,
仍数陈伯坛先生为首。

陈伯坛于清光绪25年(1899年)
在今越秀区大马站设馆行医。
广州市越秀区本世纪初将其编入为

“岭南历史文化名人”。
50年代初,广州文化公园曾有纪念他的展览。
现仅就个人手头资料,叙其佚事数端,以饷同仁。
陈伯坛先生禀赋独厚,自幼聪颖过人。
光绪甲午科,考取广东第七名举人。无独有偶,
与陈氏同时的著名经方家

曹颖甫先生(1868~1937)
也于光绪二十八年(1902年),考取举人。
两人均弃儒就医,一穗一沪都成为经方派大家。
陈氏幼年念书时便开始学习《伤寒论》,
当时他有一位同学,每晚必读《伤寒论》,

陈好奇向他借阅,阅后,深被此书吸引,
爱不释手,叹为天书。
从此以后,废寝忘餐,研读伤寒论。
当时书院内种有玉兰树一棵,
陈伯坛经常在树下读书,不意中常顺手扯其枝叶,
日子一久,玉兰树枝叶竟被折得零落殆尽。
陈氏自己追忆说:“余读仲景书几乎揽卷死活过去。”
当时一政界名流唐绍仪的外侄孙,因患两足强直,
多日卧床不起,头痛、不寐、食不下、

数日末解大便、小便短少。
陈伯坛先生“观其脉症,知犯何逆,随证治之。”
先以重剂四逆散加茯苓,并嘱啜热粥取汗,
还断言:“此病可治,明日将有转机。”
果然,药后遍身微似有汗,二便通畅,

两膝亦可屈伸,能食稍安睡。
第二诊去茯苓,续有好转。
第三天用栝蒌桂枝汤,因此证与痉病之
“身体强,几几然。”方证相对。

并说:“得嚏者解。”
次晨,患者连打五个喷嚏,顿然头脑清爽。
再处以桂枝加芍药生姜各一两人参三两新加汤,
此时病者巳能起,且能步,但末能久立。
继以甘草附子汤、甘草干姜汤先后与服,以善其后。
陈氏处方用药,堪称机园法活。
唐绍仪特以

《恭颂陈伯坛先生以经方愈病之神速》为题,
撰文登报致谢。
陈伯坛先生擅用经方常以重剂取效,故人称“陈大剂”。
传说他的药要用“牛头煲”来煎煮。
曹颖甫的《经方实验录》中一则炙甘草汤医案,
其门人姜佐景在按语中也提及:
“唐君居春申,素有心脏病,每年买舟到香港,
就诊于名医陈伯坛先生,先生用经方,药量特重,
如桂枝、生姜之属,动以两计。

大锅煎熬,药味奇辣,
而唐君服之,疾辄良巳••••••。”
但据我师姐袁衍翠(陈伯坛的外孙女)说:
“这是讹传。”细想经方派用药,药简效宏,
除炙甘草汤算是大方外,

一般处方味数多为六、七味,
不若时医,动辄十余二十味,即使药重,
总重量也未必超过时医。
事实上看陈氏处方手迹,小柴胡汤七味,柴胡用八钱,
较时医略重,不致于都用“牛头煲”煎煮。
广州旧时有句口头禅曰:
“重快过陈伯坛把脉。”此语之意一,
据说陈氏诊病时注重望诊,先凝视病者,目不转睛,
但问诊却简单扼要,切脉更如“以手探汤”。
处方遣药,把握十足,并非马虎了事。
二者,可见陈氏之名常挂在老佰姓口边。
粤语还有一句口头禅是:“他正一陈伯坛!(百弹)”
伯坛与百弹谐音,“弹”即批评、评论。
意喻:这个人什么事都评论一翻。

此语虽是贬义。但并非指陈氏,是取其谐音。
足见陈伯坛的名字在广州深入人心。
被人用自己名字做口头禅的医生,

恐怕只有陈伯坛了吧。
1924年,陈伯坛移居香港,设馆开诊,
并独力开办“伯坛中医学校”。培养了不少中医人材,
前来学医者不乏执业西医,

如生前在广东省中医院任职的,
有“程阔斧”之称的程祖培先生,早年便是西医生,
后为陈氏弟子。陈伯坛迥异各家,
风格独特的著作《读过伤寒论》、
《读过金匮卷十九》

便是当时教材,经三易其稿编撰而成。
近贤卢觉愚谓陈氏:

“宗法仲景,隐以继承道统为己任。数十年来,
讲学授徒,门弟子散处粤港澳各地者千百人。”
陈伯坛先生授课深入浅出,生动活泼。
据说他授课时曾讲了一个笑话,
说明中医非具文学修养不可:
从前有一个“黄绿医生”(不学无术,发霉医生),
病人咳嗽痰多,病者问属什么病。
该医说:这是“则痰”。

原来中医书上有“气虚则痰生”。
真读书不求甚解,难怪“黄绿”矣。
陈氏移居香港第二天,

新闻界即于各报以头版新闻报道。
港英卫生当局曾派人用其处方,

配了多剂中药,进行化验,
企图弄清其疗效,当然未有结果。
后来,当局又向陈索要相片,说是寄到伦敦去,
要宣传中国有一位了不起的中医师。
陈伯坛先生于1938年5月29日,在香港病逝。
各界人士联合在香港孔圣会礼堂,隆重举行追悼会。
出殡当日,群众沿途设不少路祭,
其声望之高,为医者罕也。
陈氏后安葬于广州白云山,其墓今尚在。
陈伯坛先生诚为广东中医界之骄傲。

广东的经方家不乏其人,如陈伯坛、易巨荪、
黎庇留、谭星缘、陈焕堂等,
临床功力不亚于曹颖甫,
易巨荪的《集思医案》、
黎庇留的《黎庇留医案》

不亚于曹颖甫的《经方实验录》。
实为广东人的骄傲。
《黎庇留医案》当当网有卖,

《集思医案》豆丁网可下载。
陈伯坛先生的医学经验非常宝贵,
值得好好学习和研究。
在民国初年的中医界,

与曹颖甫先生一南一北共振经方,
是医学史上的佳话。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
但陈伯坛存世的医案并不多。
只有九案载于《广州近代老中医医案医话选编》。
(一)真武汤证治
男子陈某,体胖,面红如醉,素患头眩心悸诸证。
医以为实热,投凉药而益甚。及延先君诊治,切脉浮细,
断曰:此乃水火互脱之象,不为坎肾之蛰藏,
而现水深火热之危候,水火即阴阳之互根,
寒热是少阴之标本。与重剂真武汤治之,嘱服二十剂而愈。
按:生命之根,主要在于水火阴阳之互根,
故坎中之阳乃为真阳,此水火之所以相互为用也。
如火衰则不能化水,水深则火热上浮,本证用真武汤者,
即针对水深火热立治。方内有附子温阳补火。
生姜散水袪寒,茯苓配白术以利水健脾佐白芍之酸收。
此其所以为温肾治水之神剂也。
(二)狂病
南海董令患狂病,延先君诊治,切脉洪数,
断曰:此火病也。经云“诸躁狂越皆属于火”,
与桂枝甘草龙骨牡蛎汤数剂而愈。
 按:龙牡能镇火,本草称其治惊。
二物倶得天地之静机用以镇摄龙雷之火以静制动。
以此方治狂,其神效有不可思议者矣。
(三)气虚便秘
男子黄某,腹满疼痛,不大便十余日仍不更衣,病势颇危。
先君诊之,脉迟弱,断曰:此中气虚而寒气凝也,如冰结焉,
虽日施下药,反致戕及其中气,与重剂大建中汤而愈。
 按:本例诊断为中气虚而寒气凝,故用大建中汤健胃化寒,
胃气既健,则运化正常,二便通畅,否则愈下愈虚,
终至不治,虚实之差,毫厘千里,此例可为滥用下法者戒。
(四)肝不藏魂
男子吴某,年四十许,每于睡至夜半,忽然昏迷不知人事,
一、二时后渐甦醒,如是者屡见,医者皆不知为何病,
先君诊之,脉弦大,断曰:经云:诸风掉眩,皆属于肝。
肝为罢极之本,魂之居也。睡时发动,乃肝不藏魂,
此所谓睡魔者也。与吴茱萸汤约服十剂而愈。
(五)肝实热
 赵卓儒之弟,年十八,平居无病。一日猝然握拳,
而面青不知人事,一日数发,延先君到诊,切脉弦数,
先君断曰:此肝实也。肝为五脏六腑之贼,在变动为握,
又为罢极之本,故其病必极而后罢,是必热邪填实其肝,
复受惊恐而得之。与重剂龙胆泻肝汤,一服好转,
复与风引汤而愈。
按:以上二例,同是病变在肝,而施治逈异。
彼则掌握肝不藏魂,其状虚,用吴茱萸汤以温其风木,
此则掌握在变动为握,其状实,用龙胆泻肝汤以泻其肝邪。
明辨虚实,灵活运用,洵可法也。
(六)脐孔痛
男子陈某,患脐孔痛,无红肿现象,亦无其他见证,
经中西医治无效。先君断曰:脐为天枢之位,地气从此升,
天气从此降,有寒邪为之梗,用白通汤取上通下济之义
以治之,服三剂而愈。
按:白通汤本治少阴病下利。用治本证,取其温肾通阳,
恢复天气地气之升降,则寒邪散而脐痛自止。
(七)胎逆危证
郭伟三之妹,妊娠七个月,患发热咳喘,误治证变,
乳大如斗,腹部膨隆减少,气喘、面赤、发热、大汗不止,
手足厥冷,目斜视,阳气有欲脱之状。
危在顷刻,先君诊之,脉沉微,
断曰:急则治其标,先固阳止汗为急务,
及收胎气上逆之水。借用真武汤治之,一剂而乳略平,
再剂而安,后二月举一男,颇雄壮,母子皆安。
按:本证属妊娠病变,证状复杂严重,所谓奇难证也,
先君掌握主要,洞察病机,认为胎气引水上逆,
借用真武汤主治,面面倶到。服后不特水静胎安,发热、
面赤、汗出诸证状一齐解决,可谓善用经方矣。
(八)癫
黄某,女性,年二十,未婚,患精神失常,或歌或哭,
如醉如痴,语无倫次,久医不愈。及延先君诊治。
切脉弦数,断曰:此血证谛也。与桃核承气汤二剂,
经水通畅而愈。
按:癫狂都是精志失常的疾患。
经云:邪入于阳则狂,邪入于阴则癫。
《金匮》:阴气衰者为癫,阳气衰者为狂。
明代王肯堂将它分为癫、狂、痫三类。
癫的发病原因,或为情志所伤,气郁生痰,干扰包络,
或因惊恐,或由邪客胞中,瘀热内结,阻滞不通,
以致神志迷糊。本案患者为女性,脉象弦数,
故用桃核承气汤,针对瘀热为治。
方见《伤寒论》“太阳病不解,热结膀胱,其人如狂,
血自下,下者愈……。”用以治癫,故亦能奏效。
(九)失音证
熙,女性。病失音,无其他证状。请先君诊治,脉沉细,
先君断曰:此为少阴不至者瘖,
用肾气丸合麻黄细辛附子汤治之。
以助肾间之动气。盖声出于喉而根于肾也。
再服声开而安。
按:手少阴脉,从心系上挟咽,足少阴脉,从喉咙挟舌本。
故从少阴不至者瘖着眼。针对声出于喉而根于肾立治。
盖肾虽水脏,中寓真火,蒸腾变化,全赖于此。
故本例以益火生肾气为主要。助以麻黄细辛附子汤,
取少阴之浮热,辛以润之之义也。
经云:肾苦燥急食辛以润之。
广州市已故名老中医吴粤昌曾攥写
《南国名医陈伯坛》一文,文中有诗:
     双眸初倦夜方阑,
皓首穷经笑互看,
     岭海流风元不忝,
冈州清气得来难。
     人如麟角光医史,
书似骊珠扫异端,
     信否南阳能复活?
一支妙笔解伤寒。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~
陳伯壇(1863-1938 年),名文煒,字英雄,
廣東新會外海鄉(今屬江門市郊區)人。出身貧家,
得族親資助入學,熟讀經史義理,兼學中醫。
年弱冠,在廣州大馬站懸壺濟世。陳注重醫德,
視病人之痛苦為自己之痛苦,有濟世扶危的精神,
故深得人愛戴。1938 年 5月 29 日病逝於香港,終年 76 歲。

著《讀過傷寒論》、《讀過金匱》和《麻痘蠡言》等書。 
陳伯壇於光緒二十年(1894 年),中甲午科第七名舉人。
為經濟所限,不再求仕進,立志醫業,
鑽研張仲景所著《傷寒論》潛心醫學。  
光緒二十五年在廣州書坊街正式設館,掛牌行醫,
實行「富者多取而不傷,貧者減免而受惠」的宗旨,
門診只收診金二毫錢。因醫術精通,每日求診者逾百。
時兩廣總督譚鐘麟患失眠症,屢醫不愈,
陳以大劑量桂枝湯使譚服後病癒,一時名聲大噪。  
光緒三十一年間,兩廣總督岑春渲的母親和兒子病重,
均得陳施醫治癒。是年冬,岑創辦兩廣陸軍軍醫學堂
(後稱廣東陸軍軍醫學堂),禮聘陳任中醫總教習、
中醫主任。不久,又兼任廣州中醫夜校學館主任,
學員 45 人。他日間應診,晚間授傷寒課,
有時還到廣東中醫藥專門學校講課。
當時,他與正果和尚、趙鶴琴齊名,
是廣州三位有名望的中醫師之一。  
1924 年,他攜眷赴香港定居,
在中環文東街租舖設「陳伯壇寓」,掛牌行醫。
診金收港幣一元,出診增加十倍。
其行醫宗旨有所改變,但依然門庭若市,求醫者眾多。
在業醫之餘,撰文著述,辛勤不息。
他深得張仲景的傷寒論要旨,旁及各家;
且不固守舊說,著意創新,以精、警、整、醒四字
為運行醫術的方法(即:精通三陰三陽、五運六氣;
警覺那些有誤的,對醫書不生搬硬套;
整理有層次,或從表面入裡,或由裡而發外;
醒神清腦,隨機應變);
對醫理堅持「四不」 :
(不剝削、不阿附、不隨便敷衍、不拾人唾),
對前人註釋張仲景《傷寒論》和《金匱要略》
絕不盲從附和,悉心探索,創新醫理;
對傳統中醫的規例有所突破。特別是使用大劑量,
對病人大膽對症下藥,其用藥劑量多至一劑
有三四斤(1500-2000 克),故被稱為「陳大劑」,
有廣東四大名醫之一和廣東四大怪醫之一的稱譽。 
陳伯壇晚年在香港一邊行醫,一邊著書,
還獨資創辦伯壇中醫學校,參與授課。
三四十年來,培育中醫人材千百計
,其中成為醫界名流的有在港業醫的陳甘棠、陳遂初、
陳仿周、陳柳一、陳鑒人、陳子石、陳習之、陳瑞甫等;
在廣州業醫的有程祖培、鐘耀奎等;
在江門業醫的有趙景明、陳仲明等。
陳伯壇原名文偉,字英畦,伯壇是鄉試時用名,
新會縣外海人 (今屬江門市郊外海鎮 )。
他行醫五十多年,是近代嶺南著名的傷寒學派的鼻祖,
是廣東四大名醫之一,與趙鶴琴、黎卑流、陳月樵齊名。
伯壇出生於一個破落、貧窮的家庭。
他的父親見他少時聰穎遇人,且刻苦好學,
所以儘管家境貧困也設法供他讀書,
一心希望兒子考取功名,以便光宗耀祖。
伯壇不負所望, 21 歲應科第試中秀才。
1894 年 (光緒二十年 ),他又考取廣東第七名舉人。
但他從少年起便對中國醫學產生濃厚的興趣,
而且已有相當造詣。
又經不斷刻苦鑽研,很快就通經史、精《周易》。
他不願把光陰浪費在八股文章裡,無意去獵取一官半職,
而立志研究醫學。在書院讀書時,伯壇向一位同窗學友
借閱一本張仲景所著的《傷寒論》,閱後,
深為書中精闢的醫學理論所吸引,愛不釋手,
對研究傷寒更有濃厚的興趣。
從此,他廢寢忘餐地鑽研醫學。
當時,書院內有一顆玉蘭樹,經常在玉蘭樹旁苦苦思索,
常在不知不覺中順手扯下枝葉,日子一長,
玉蘭樹茂密的枝葉竟被他折得零落殆盡。
伯壇對所有的醫學書籍都視如珍寶,他家境雖然困難,
但為了積景資料,他寧願節衣縮食,也要購買醫書。
有些書一時買不到,他就四出求借、轉抄。
他日夜攻讀古典醫學書籍,尤專注於研究仲景的學說。
他曾說過:「余讀仲景書幾乎攬卷死活過去。」
功夫不負有心人,陳伯壇以頑強的毅力,景月積年,
對《內經》、《難經》、《傷寒論》、《金匱》等典,
均能融會貫通,深得其精髓,並自成一家,成為一代名醫,治癒了不少難症、絕症。
由於伯壇的醫術高明,藥到回春,
被人們譽為「長沙再生,仲景後身」 (長沙即張仲景 ) 。
1885 年 (光緒十一年),伯壇已開始在廣州行醫。
1899 年 (光緒二十五年 ),他在廣州府學院前租一診所,
掛牌行醫,堅持「富者多取而不傷,貧者減免而受惠」
的宗旨,名噪一時。當時,兩廣總督譚仲麟患外感,
纏綿一月不愈。譚的好友南海知事裴景福推薦陳伯壇醫治,

並叮囑伯壇說。譚曾經服過三分桂枝便流鼻血了,
你切不可用桂枝。」伯壇診時,正值初夏季節,
譚卻穿著棉衣,汗則涔涔出而不自覺,切脈浮弱,
陳診斷為傷寒桂枝湯症。於是大膽落處方以桂枝湯原方,
主藥桂枝,重用一兩二錢,為總督初時所服的三分的四倍。

裴知縣見了,即時被嚇出一身冷汗。
因為他知道身為總督大臣,有生殺大權。
如服藥後,發生醫療事故,不獨醫生人頭難保,
自己做介紹人也難免要丟「烏紗」,當場向伯壇提出勸阻。

在場的人也認為譚總督必不敢服用此重劑。
於是,伯壇當即寫脈論,根據經旨和譚的症狀,洋洋千言。譚看完脈論,甚為信服,
並說:「此公下筆千言,定有真知灼見。」
於是煎服此劑一飲而盡,次日痊癒。
又有一個叫吳君的男子,四十多歲。
睡至半夜,忽然昏迷不知人事,經一二小時後才漸漸甦醒,

如是者數次發作,四處求醫,卻日漸加重。
後請伯壇治療,切脈弦大。
他說:「諸風掉眩,皆屬於肝。肝為罷極之本,
魂之居也。睡時發昏,乃肝不藏魂。」
於是開了茱萸湯處方給吳君,服十劑便痊癒了。
再有政界名流唐紹儀的外侄陳國創,得兩足強直病,
多日臥床不起。
伯壇經過詳細診察,發現患者除得此病以外,
尚有陣發性頭痛、失眠、食不下,數日未解大便,
小便短少等症狀。
他指出:「諸暴強直皆屬於風,伸而不屈者病在骨,
風寒濕三氣之邪稽留兩足,是不容懷疑的了;
其頭痛可見元首諸陽受邪;
食不下失眠,由於胃不和則臥不安。」此症該從何人手? 
伯壇抓住以通利二便為先著,於是處方重劑四逆散加雲苓,

並囑咐患者吃熱粥取汗。
還斷言:「此病可治,明日將有轉機。」
果然,服藥後小便清長,並解大便一次,通身微以有汗,
兩膝亦能屈伸,而且能吃又能睡;
第二天,再進前方去雲苓,病情繼續好轉;
第三天括萎桂枝湯,並說:「得噴嚏者解。」
次晨,病者一連打五個噴嚏,頓覺頭腦清爽,精神康復。
伯壇再用甘草附子湯、甘草乾薑湯,患者便徹底痊癒了。
唐紹儀為此特撰文登報,文章的標題是:
「恭頌陳伯壇先生以經方愈病之神速」。
還有郭某之妹,懷孕七個月,發熱咳喘,由於誤治症變,
乳房水腫,腹部膨隆卻減少、氣喘、面赤、發熱、
大汗不止,手足厥冷,目斜視,危在旦夕。
急請伯壇前往診治。切脈沉微,他診斷為胎氣引水上逆,
採用急則治其標的辦法,先回陽止汗為急務,
及收胎氣上逆之水。果斷地借用真武湯治療,
一劑好轉,熱退汗止手足溫,乳房水腫略消。
再服第二劑,氣順,乳房水腫全消,精神恢復,
很快便痊癒了。
兩個月後,產下一男孩,頗強壯,母子平安。
由於伯壇的醫術高明、療效顯著,
不少疑難重症經他施治,多能轉危為安,
元氣很快得到恢復。
所以,醫名遠播,為社會各界群眾所推崇。
伯壇在廣州行醫譽滿羊城。

不少從事醫業都慕名而來,拜其為師,

伯壇不辭勞苦,竭其所能,向求學者傳授醫術。


1905 年 (光緒三十一年 )
兩廣總督岑春渲創辦「兩廣陸軍醫學堂」,
伯壇被任為總教習,主任中醫,培養出不少醫學人才。
1924 年,時局變化,軍醫學堂停辦,他的從學者旭日華、
程祖培等醫師當發起人,
由伯壇在廣州芳書街開辦「廣州中醫夜學館」,
學員達四五十人,大半是執業醫生。
當時,他堅持日間應診,
晚上業餘時間對學員授課及研究醫學難題。
他開辦的中醫學校學制為六年,所定教材,所編講義,
早為世人所傳誦。即使到晚年,
仍本著「得英才而教育之」之心,
對來請執弟子禮的人不遣餘力地予以培育。
1925 年,伯壇攜同家眷到香港定居,
在香港中環文街設「陳伯壇寓」掛牌行醫。
他素有扶攜後進之志,亦擇人而教,故滿門桃李。
如在江門行的第四醫院趟景明、陳仲明、吳味范、
鄧義琴、林清珊、旭日華等名醫;
在廣州行醫的廣州中醫研究所主任程祖培、鐘耀奎醫師等;

在香港行醫的陳甘棠、陳遂初、陳仿周、陳柳一、陳鑒人、

陳子石、陳習之、謝瑞甫等醫學界的一時俊彥;
還有既是醫學家,又是革命家的彭澤民,都是伯壇的學生。
伯壇一生窮研醫聖張仲景的醫學理論,旁及各家,
但又不全以仲景為依歸。

他以精、警、整、醒四字為醫術 

( 精,是精通三陰三陽、五運六氣;
  警,是警覺那些有誤的,對醫書不生搬硬套;
  整,是整理有層次,或從表而人裡,或從裡而發外;
  醒,是頭腦清醒,臨機應變 )。
對醫理堅持「四不」:
不剝削、不阿附、不隨便敷衍、不拾人唾余,
而羞與注家為伍。

他說的注家,是指有名的醫學家喻嘉言、黃仲載、

陳修園等三人對張仲景《傷寒論》、
《金匱要略》的三家注。伯壇對三家註釋有某些指責。
他診病用藥,不喜因循前規,尤其用藥方面,
異於《傷寒論》、《金匱要略》的劑量。
伯壇反對當時一些庸醫,對病人施以不著邊際的輕淡劑
拖延日子,以增加病人痛苦來獲得更多診金的做法。
伯壇往往用速效主治方對病人大膽下藥,
處方味數不多,藥簡效專,對加減掌握十分嚴謹,
方劑份量應重則重。
對有些病症,由於診斷精確,故以重劑投之,取效神速。
他常常收一次診金開幾劑藥,故人們又稱他為「陳大劑」。

伯壇還有「廣東四大怪醫」之一的美稱,
中醫傳統的切脈一般是:望、聞、問、切。
而陳則望色而知其症、聞聲而知其病,
即或問也不過三言兩語,對病者的病情便瞭然在胸,
切脈只需幾秒鐘。所以每天門診達百多人也應付自如。
伯壇在港十餘年,救人無數,
對他醫術高明的題贈不勝枚舉,
如著名學者、詞家朱祖謀 (號強村,清禮部侍郎 )書贈聯云:

「知君一身皆是膽,與人著手便成春。」
著名學者左霈的贈聯云:「中原麟鳳,上相夔龍。」
由於伯壇的名氣大,慕名前來求診的人很多,
他全心全意對待病人,不論貧富都一樣認真進行診斷治療。

為了方便危重病人,他每天下午都出診。
當時,一般轎子都是兩名轎夫,最多三名。
而伯壇急病人所急,寧願多付工錢也要僱請四名轎夫,
以爭取時間。
為了替病人治病,伯壇經常很晚才回家吃晚飯,
有時是三更半夜才回家。曾有一個友人,籌辦藥局,
欲借「陳伯壇」的大名,以招徠生意,願給伯壇一份紅股,送一部小車,但伯壇拒絕了。
他說:「我行醫以濟世活人為宗旨,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拿我做招牌做生意萬萬使不得。」
他對家人、對傭人,態度溫和寬容。
有一次,兩個傭人口角爭執,誤將濕淋淋的抹桌布
摔在他的臉上,他也不發怒,一笑置之。
伯壇一生不務名利,不重錢財,為人慷慨,樂善好施。
當時,村中有一個孤兒,伯壇憐其無依無靠,
便長期照顧他。伯壇的親朋,因經濟困難而求助於他的,
他都慷慨解囊相助。當時有一位鄉親,因經濟困難,
願把田產賣給他,他說:「你急需要錢,我給你,
但田不可賣,田契暫時代你保管,以免你賤賣與他人」。
日後,這位鄉親每提起此事,都禁不住熱淚盈眶,
稱讚伯壇的為人。
伯壇一生樂善好施,從醫五十餘年,沒有積蓄。
在鄉間沒有營建新居,置買田地;在港亦無顯眼的物業。
他最大的遺產是將一生的教學講義整理刪增,
著有《讀過傷寒論》( 1930 年出版 )、
《讀過金匱》、《麻痘蠡言》 (1939年出版 )
等共 80 多萬言的著作。
其中《讀過傷寒論》篇卷大,評議詳,理論獨特精闢。
全書十八卷,卷首為張仲景原序,談原序並釋,敘言、序、凡例、門徑、圖形、讀法。
卷一至卷十八,依次為六經各篇及霍亂篇、陰陽易差、
勞復篇、痙濕暍篇,均名之曰豁解。
所謂豁解,即作者對《傷寒論》原書全文豁然貫通的見解。

而門徑與讀法兩章,則為書中開宗明義的重點。
門徑闡發了二十三個主題,即 1 寒、2 病、3 化、4 氣、
5 徑、6 脈、7 表裡、8寒熱、9 虛實、10 汗、11 吐、 12 下、

13 喝、14 小便、15 大便、16 煩躁、17 痞滿、18 厥逆、
19 和、20 營衛津液陰陽、21 陰陽、22 三陰三陽、23 經脈。

其讀法共三十五條,
是教人如何去讀他的《讀過傷寒論》這一書,
大有畫龍點睛,授匙開鎖之妙。
《讀過傷寒論》等名著,是祖國醫學辯證施治的基石,

與《內經》、《難經》、《溫病條辯》同為醫學四大經典。

《讀過傷寒論》初版於1930 年,重刊影印本發行於 1954 年。

新中國成立後,陳伯壇的名著,
得到國家衛生部的高度重視和評價,
指示要重刊《讀過傷寒論》以供世人研究。
1937 年 5 月 29 日,陳伯壇在香港病逝,終年 76 歲。
斯人雖逝,他的醫學成就卻一直為世人所稱頌。
(一)陳伯壇生平事跡
壇(1863-1938),號英畦,欲稱「陳大劑」,
新會外海(現江門市外海鄉)人,自幼刻苦好學,
聰穎過人,稍長,博覽經史,精通《周易》,尤篤好醫學,

年二十二懸壺問世,後為光緒甲午科(1894)舉人。
1905 年受聘於廣州陸軍學堂,任中國醫學總教習,
主講傷寒論。
1924 年於廣州教育南書坊街設中醫夜學館,
該館學員大半為廣州執業名醫,如鞠日華、程祖培等。
可見陳氏為同道所推重。

1930 年陳氏舉家遷往香港,設醫寓於文東街文華望,
開設伯壇中醫專科學校,傳授長沙之學。
在此期間,香港一度痘疹流行,西醫認為痘疹是瘡科一類,

要從外治,一見灌漿,即加洗刷,以此十不一生。
而經陳氏用中藥內服(尤喜用膨魚腮)救治者,
多所全活,由是名噪香江。
又因其;臨症用藥大劑
(絕無過量中毒之虞,其所用藥材如附子均自行炮製),
人多稱之為「陳大劑」。
陳伯壇醫學著作共計有四部:
《讀過傷寒論》十八卷。是書原為伯壇中醫夜學館講義,

現有民國己巳年(1929 年)刊本,11 冊,
1954 年人民衛生出版社有影印本,l 冊。
《讀過金匱》五卷。原作為伯壇中醫專校講義,
民國戍寅(1938 年)年刊行於世,五冊。
《傷寒門經》不分卷。又名《陳大劑傷寒門經讀法》,
由鞠日華撰述,作為廣東光漢中醫專科講義,
現有民國年間刊本,1 冊。
《麻痘蠡言》不分卷。是書體現了陳氏的臨床經驗。
不單言麻痘,而且還包括其它內科雜病臨床治驗。
現存民國十九年(1930 年)刊本,l 冊。
學術上陳伯壇採用「以經注經」的方法研究傷寒論,
體現了他醫學涵養較深及文史哲基礎知識廣博;強調陰陽,

指出仲景《傷寒論》實以陰陽為眼法,治陰陽為手法;
闡發氣化學說、標本中氣的理論,以體現中醫整體觀特點;

對經方有見解和運用,臨床確有其獨到之處。
陳伯壇是近代嶺南傷寒派醫家中最著名的一個,
他之所以著名,乃是由於他窮數十年精力鑽研仲景之學,
對《傷寒》、《金匱》均有深厚造詣,
且治學提倡獨立思考,不盲從、不附會,
從而形成他獨特的醫學理論和臨症風格。
他之所以著名,也是由於他自成一家之言的四部醫著、
特別是其中《讀過傷寒論》在嶺南頗有影響。
他之所以著名,還由於他先後在廣州、香港創辦中醫教育,

從游弟子甚眾,經他一手培養的學生,
不少人日後成為嶺南名穎,現將所知者名單表列如下:
● 程祖培 (廣東省名老中醫)
● 鐘耀奎(廣州中醫學院內科副教授)
● 鞠日華(廣州醫學衛生社發起人)
● 區礪 (廣東中醫專科傷寒教師)
● 女兒陳坤華、兒子陳萬駒
● 周之貞李達三陸梓昌余贊初麥慕君林清珊
    鄧曦琴張仲璣陳坊周陳鑒人陳端甫 陳柳一
    趙景明等
陳氏不僅醫術高明、學養精純,而且醫德高尚,
不務名利。

他認為:為醫先要有仁心而後醫術才能進步;
若汲汲唯名利是務,則神思已自不正,豈能長進?
據新會縣史料所載,他診病不計診金,
遇無力購藥者還往往給以資助,頗為時人稱頌。
以上就是陳氏《金匱》學的主要特點。
這些特點在他整個學術思想中佔有一定的地位。

2017年8月8日 星期二

虞摶(1438年-1517年)《医学正傳》

(1438年-1517年),字天民,號花溪恒德老人,
義烏人,明朝中期中醫家
其曾祖曾經自元代名醫朱丹溪學醫,
傳曾祖父及朱丹溪的醫理,
也參考張機孫思邈李杲諸家之說方脈發蒙》六卷

醫學正傳》八卷,是一部中医综合性著作。
明·虞抟撰于1515年。现存多种明刻本、日刻本。
1949年后有排印本。 此书前列“医学或问”51条,
系虞氏对医学上的一些问题进行辨析,
以申明前人“言不尽意之义”(见凡例)。
次分述临床各科常见病证,以证分门,每门先论证,次脉法,
次方治。凡所述诸证,均先立论,必以《内经》要旨为提纲。
其证治则以朱丹溪学术经验为本。脉法采摭《脉经》,
伤寒、内伤、小儿病分别宗法张仲景、李杲和钱乙。
作者广泛参考诸家学说,结合家传和个人学术经验予以论述。
虞氏对咒禁、巫术,以运气推算病期、
病证和治法等均持批判态度。   
该书系作者摘取《内经》、《脉经》之要旨,
旁采历代医学之宏论效方,秉承家传,傍通已意而成。
全收共八,内、外、妇、儿、口齿各科俱备。
收载近百种病证,每病为一个门类,病下设论、脉法、
方法几个项目,有理,有法,有方,有药,有按,有案。
其论治伤寒宗仲景,内伤宗东垣,杂病尊丹,旁征博引,
参以已见,为一部具有实用价值的中医古藉。
虞抟(1438-1517),字天民,自号华溪恒德老人。
今义乌市廿三里镇华溪村人,明代中期著名医学家。
《金华府志》中载:“义乌以医名者,代不乏人,丹溪之后,
唯抟为最。”与现代名医陈无咎(号黄溪),
合称义乌医家“三溪”。
李時珍《本草綱目》中也有引用醫學正傳的內容。



夫醫之為道,民命死生所系,其責不為不重。
籍或不經儒術,業擅偏門,
懵然不知,正道不反,幾於操刃以殺人乎﹗
粵自神農嘗百藥,製本草,軒岐著《素問》,
越人作《難經》,
皆所以發明天地人身陰陽五行之理,
卓為萬世醫家祖,不可尚已。
厥後名醫代作,躡聖門而探玄微者,未易悉舉。
又若漢‧張仲景、唐‧孫思邈、金之劉守真、張子和、
李東垣輩,諸賢繼作,
皆有著述,而神巧之運用,有非常人所可及也。
其所以辨內外、異攻補而互相發明者,
一皆祖述《素》、《難》而引伸觸類之耳。
其授受相承,悉自正學中來也。
吾邑丹溪朱彥修先生,初游許文懿公之門,
得考亭之餘緒。愛自母病,刻志於醫,
求師於武林羅太無,而得劉、張、李三家之秘,
故其學有源委,術造精微。
所著《格致餘論》、《局方發揮》等編,
皆所以折衷前哲,尤足以救偏門之弊,
偉然百世之宗師也。
東陽盧和氏類集丹溪之書為《纂要》,
俾醫者出入卷舒之便,其用心亦勤矣,
以愚觀之,猶未足以盡丹溪之餘緒。然丹溪之書,
不過發前人所未發,補前人所未備耳,
若不參以諸賢所著,而互合為一,豈醫道之大成哉。
愚承祖父之家學,私淑丹溪之遺風,
其於《素》、《難》,
靡不苦志鑽研,然義理玄微,若坐豐,
迨閱歷四紀於茲,始知蹊徑。
今年七旬有八矣,桑榆景迫,精力日衰,每憾世醫,
多蹈偏門而民命之夭於醫者不少矣。是以不揣荒拙,銳意編集,以成全書,
一皆根據乎《素》、《難》,綜橫乎諸說,傍通己意,而不鑿以孟浪之空言,總不離乎正學范圍之中,
非敢自以為是,而附會以誤人也,目之曰︰
醫學正傳,將使後學知所適從,而不蹈偏門以殺人,
蓋亦端本澄源之意耳。高明之士,幸毋誚焉。

時正德乙亥正月之望,花溪恆德老人虞摶序。

凡例

  • ~凡諸病總論,皆采摭《內經》要旨,以為提綱。
  • 繼之以歷代名醫可法之語,間或附以己意,
  • 以成篇段,謹僭列各病之首。
  • ~凡脈法,皆采摭王叔和《脈經》要語。本經缺者,則於歷代名醫諸書,采其可法之語,以附錄之。
  • ~凡方法,備載於脈法之後。其傷寒一宗張仲景,
  • 內傷一宗李東垣,小兒科多本於錢仲陽,
  • 其餘諸病悉以丹溪要語及所著諸方冠於其首。
  • 次以劉、張、李三家之方,選其精粹者繼之於後。外有諸家名醫有理妙方,又采附於其末,
  • 以備參考。
  • ~凡祖父口傳心授,及自己歷年經驗方法,
  • 不敢私匿,悉皆附於諸條之末,與眾共施。
  • 本病無者,則缺之。
  • ~凡自己積年歷試四方之病,
  • 或用心以變法取巧而治愈者,悉附於各條之末,
  • 俾後人或有可採擇焉。無者缺之。
  • ~凡集錄諸賢成方,蓋為後學設繩墨耳,
  • 學人不可固執古方以售今病,故又以丹溪活套,
  • 備錄於各條之後,欲使後學執中之有權耳。
  • ~凡丹溪諸方法,見諸盧氏《纂要》者,
  • 悉錄之無遺,但有增而無減耳。惟丹溪醫按不錄,非為厭繁,將欲采歷代名醫治驗總成一書,
  • 名為《古今諸賢醫按》,有志未暇,
  • 姑俟諸歲月云。
  • ~凡古方分兩,重數太多,難憑修合,
  • 今悉改為小劑,且如一料十帖之數,
  • 原方用藥一兩,一帖止該一錢,從其輕重,
  • 以十取一,惟效東垣都作一服之義,
  • 庶使後學依方修合之便云。
  • ~凡古方云 咀者,今悉改為細切,
  • 庶使後學之易曉也。
  • ~凡修製藥石,不別立篇目,就於各條藥下細注,
  • 雖若繁瑣,庶免鹵莽者忽略以誤人也。
  • ~凡云用水一盞,即今之白茶盞也,約計半斤之數,餘仿此。
  • ~凡醫學或問五十一條,
  • 皆愚意設辭以申明先哲言不盡意之義,
  • 是用書於卷首,與賢者共議耳,非敢自以為是,
  • 煩賢者斥正之,勿誚愚之狂妄也,幸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