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“世界人”的人,不知是否會有~點醒的作用。
但就牟宗三来说,在熊十力先生(包括他的父親)的點撥下,
他只想作一个真實的中國人,一個有本有根的真實的中國人,
而不想做一个飄蕩無定的國際遊魂,不愿意成为棄才,
他要成为自己作主的存在,为盡中華民族之性而創制建國,
盡到自己的努力,責任和自己的那一份。
只有直透中華民族文化生命的本源,
接通中華民族文化的慧命,
無論做人或為學,才能立大本,
才能有大成,才能算是上了路。
否則,人的生命只會虚脱飄蕩,任風捲去。
因此,“吾人只在有此内容真理之考驗上立根基,
始能有肯定、有信念,而不落于虚無主義之深淵”,
這“即是豁醒其自己,站住其自己。
”牟宗三認為,“慧命不可斷,人道不可息。
”因此,無論做人或做學問,
首要的是必須豁醒與挺立起其歷史意識,
文化意識與價值意識。
然而,“此種蕴蓄不能求之于西方純邏輯思考之哲學,
乃必求之於能開避價值之源之孔孟之教。
深入於孔孟成德之教,始可暢通吾人之文化意識。”
原因在於“儒家這套學問,
首先必須有强烈的歷史文化意識才能了解。”
孔子本人就是歷史文化意識極强的一個人。
要想了解中華文化,就要從這個地方了解起。
這一文化大流傳下来,歷經曲折而不斷。
宋明儒繼承這個意識而向裏收,
收到最核心的道德意識上,由此來表現其學問。
到明末,歷史文化意識表現得最為突出,
代表人物就是顧亭林、王船山、黄梨洲,還有吕晚村諸人。
依牟宗三看,到現代能接上顧、黄、王、吕等人,
而表现强烈的歷史文化意識~是以熊十力為代表的新儒家。熊十力一生最佩服王船山~歷史文化意識也是最强的。
熊十力由王船山而上通與承續了夏商周所傳下來的文化大流。
牟宗三繼承熊十力的衣砵,接續儒學為主的中華文化的慧命。
确實表現了熊十力對牟宗三的極大而深遠的影響。
誠如牟宗三所说,熊十力的學問是人生的,
同時也是宇宙的,是宇宙人生合一而不分的,
同時也是宇宙的,是宇宙人生合一而不分的,
這與西方哲學經過康德的批判後,而分判為 :
“從宇宙論說下來”與“從人生說上去”
的理路上的两來往不同。
熊十力哲學的這一特性,
是對原始儒家哲學特性的繼承与發揚。
是對原始儒家哲學特性的繼承与發揚。
對原始儒家來說,這两個來往是一下子同時呈現的,
既不隔,也不對立,彼此互相通着對方,相互包涵,
你中有我,我中有你,是一个渾圓的整體,
它與西方哲學大異其趣。既不是外在猜測的,
像古希臘的自然哲學家那樣~
先隨意建立宇宙論,這是無根的,
也不從認識論上摸索前進,如像經過科學知識的成立,
批判哲學的出現,必須通過“如何可能”的追問,
以認識論为根據來建立宇宙論,
也不從認識論上摸索前進,如像經過科學知識的成立,
批判哲學的出現,必須通過“如何可能”的追問,
以認識論为根據來建立宇宙論,
從主體上與之相契應,這對於宇宙人生之本源是不透的。
中國儒家哲學却直下是人生的,同时也是宇宙的,
本源是一,且同是德性意義、價值意義的。
在宇宙論方面说,這本源不是無根的,随意猜測的,
本源是一,且同是德性意義、價值意義的。
在宇宙論方面说,這本源不是無根的,随意猜測的,
而是直接由人的德性實践作見證的。同時,在人生方面说,
迄德性意义、價值意義的本源是性與天道一時同證,
不是受局限而通不出去的。
無論從宇宙論說下来,如《中庸》、《易傳》,
或是從人生說上去,如《孟子》,
皆是两面不隔,一透全透,真實無妄的。
熊十力哲學的最大特性在此。牟宗三指出:
對於熊師的學問,亦當如此觀。
這只是有“原始生命”“原始靈感”的人,才能如此。
若說證悟感受是主觀的,但在這裏,主觀的,
亦是客觀的。這是創造之源,價值之源,人生根底的事,
不是知識的事,熊師學問最原始的意義還是在這一點。
牟氏指出:“熊先生每常勸人為學進德勿輕視知識,
勿低視思辨。知識不足,则無資以運轉;思辨不足,
則浮泛而籠统。空談休養;立志,虚餒迂陋,終立不起,
亦無所修,亦無所養。縱有颖悟,亦是明浮;
縱有性情,亦浸灌不深,枯萎以死。
知識與思辨而外,又謂必有感觸而後可以為人。
感觸大者为大人,感觸小者为小人。曠觀千古,
感觸最大者为孔子與釋迦。
知識、思辨、感觸三者備而實開,
此正合希臘人視哲學為愛智慧;愛學問之古義,
亦合一切聖教之實義。
熊先生非無空靈造極之大智者,而諄諄於下學!
惟能空靈而造極者始能切感於知識、思辨之重要;
惟能切感於知識、思辨之重要者始能運轉知識、
思辨而不滞於知識、思辨而通化之以至于空靈。”
(牟宗三著《圓善論》,台北:學生書局,
1985(民國74)年版,頁xiv~xv。)
孔孟之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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